飞旋海豚

第二站花莲县花莲港

从宜兰（?台湾东海岸赏鲸豚非典型攻略

宜兰）到花莲要经过苏花公路，这条景观公路沿海岸线修建，一侧是峭壁悬崖，一侧是浩瀚的太平洋。此行遗憾又庆幸：途经苏花公路时恰逢连绵的阴雨，山也朦胧，水也平淡，在山间行驶还时不时地还钻进雾气；离开花莲的前夜，苏花公路塌方的新闻传来，要返回台北的游客要么借道中横公路，要么索性绕岛一圈返程，当地甚至紧急调来轮船，从海上运送游客返程。

经过近4小时车程终于抵达花莲。行前预订的丽翔酒店花莲馆就挨着东大门夜市。破例介绍这家酒店，完全是因为在大堂周到服务每一位客人的老伯——从洗衣服到通知天气预报都不厌其烦，还冒雨引导我们在酒店背后的停车场泊车。离开花莲的清晨，我还幸运地在停车场附近遇见了栗腹文鸟。（?台湾纪行：中横公路观鸟记）

花莲港

年，台湾第一艘赏鲸船从花莲开航。观光客在海上与鲸豚相遇时，也许并不会想到，从上世纪初到90年代，鲸豚的鲜血曾经染红过台湾的海——年，日据时期的台湾最先在垦丁开捕鲸豚，此后近70年时断时续，直至年在各方压力之下结束商业捕鲸史。然而民间的杀戮并未停止，每年春节前后，海豚会在澎湖与嘉义、云林、台南之间的水道洄游，渔家在这条水道终点的沙港捕捉海豚，杀死后分食，后又演变为庆典式的游戏活动。直至年，民间保护机构“信任地球”拍摄沙港人捕杀海豚的纪录片在美国播出，迫使台湾将鲸豚纳入保护动物名录。

如今，花莲已成为台湾最热门的鲸豚观赏目的地，据说遇见率不低于90%，从花莲港出发，两三海里就能看到成群的海豚。根据黑潮海洋文教基金会解说员的记录，就在我抵达花莲前的一周，大村鲸（也称“角岛鲸”，年才被确认命名的新物种）还在七星潭附近出没，抹香鲸也出现过一次！我能有怎样的收获？只能听天由命了。

多罗满和鲸世界是当地人气颇高的赏鲸船家，由于前者未强求预付款，我预订了出海当天多罗满最早的一班船，每人台币（网上预付价为台币），包括了赏鲸豚、市区接送和保险的费用。

连日的阴雨在出海的清早暂歇，刚登船，同行的观光客就挤在一层的甲板上谈笑风生，哪知道船一驶出花莲港，浪就一波接着一波涌来。回头看，花莲这座小城在高耸的中央山脉脚下，如同一条多彩的缎带。浓云聚拢在山腰，随时都会落下雨。

三三两两的飞鱼时不时钻出水面，引得观光客惊呼。很快纯褐鹱也出现了，也许是因为它的模样实在不起眼，尽管黑潮海洋文教基金会解说员特意做了介绍，但它并没有引起共鸣；如果有鸟友在场，那得有多开心。

突然，船调转了方向，加足马力向北驶去，一定是接到了情报！经中华鲸豚协会认证的船家都遵循鲸豚观赏的基本原则，比如不使用声呐探测设备以减少观赏活动对鲸豚的干扰，完全靠经验和眼力寻找目标，因此海上的情报交流就格外关键。

飞旋海豚

果然，我们远远地就看到了鲸世界的船只泊在海面——飞旋海豚！花莲海域最常见的一种海豚，分布于全球的热带海域。我曾在印度洋上颠簸四五个小时才看见一小群，没想到这次出海二十多分钟就遇见了它们——细长的喙、三角形背鳍，暗褐、灰褐和粉白三色的身躯，让你一眼就能认出。它们你追我赶地在海浪间穿梭着，时不时跃出海面空中转体，激起大家的欢呼，真不愧是飞旋高手，全世界的鲸豚中，只有它们掌握这门绝技。

幸运的是，我们还观察到群体中的新生代，家长伴随在孩子左右（下图），一起露出海面，一起下潜；两只成年海豚肚皮贴着肚皮潜游，这是在孕育新的生命。

也许是天性使然，也许是悉心保育建立起的信任，几只飞旋海豚朝着我们游来，下潜，在船舷边隔着薄薄的一层海水与船同行，那身姿活脱脱就是专业游泳运动员刚下水时的动作。它们还会猛地冲出水面，换气时呼吸孔溅起的水花就在眼前开放。十多年来寻觅野生动物的踪迹，最感动的时刻，莫过于被接纳、信任的瞬间。

离开了飞旋海豚，我们继续航行在太平洋上。

谁说福无双至。深蓝的大海上，花纹海豚出现了（上图）。它们体型足有飞旋海豚的两倍，大个子的身长近4米，头部浑圆，黑灰色的身体上，经过长年累月的摩擦、碰撞，留下了一道道独一无二的白色纹路，故名“花纹”，对研究者来说，这是最好的辨识标记。与活泼的飞旋海豚不同，它们看上去温和许多，游动、起伏或是换气，动作都舒缓得多。我们眼前这群足有四五十头，据说弗氏海豚、伪虎鲸等经常会与它们混群，我四处寻找，可只看到这些圆头圆脑的家伙。

“举尾了！大家注意看。”解说员大声提示，几头花纹海豚的尾鳍露出海面，让身体与海面以接近垂直的角度快速下潜，这是在与我们告别了。

两个多小时的船程，我们一次次与结群的海豚相遇，在返回花莲港的途中，解说员向我们介绍海洋生态，特别是鲸豚正在遭受的来自人类的威胁——

“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通过食物链的传递，重金属等自然界不能降解或难降解的化学物质，在环境中通过食物链的延长和营养级的增加在生物体内逐级富集，浓度越来越大，这被称为“生物放大效应”，这最终影响到的是制造污染并消费海洋生物的人类。

参考资料：《台湾常见21种鲸豚图鉴》（社团法人台北市野鸟学会，年）《花莲赏鲸地图》（黑潮海洋文教基金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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