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怀恩在纽约布朗克斯艺术博物馆个展

作者：张雨卓

在DonHoTerrace向世界发声

作为纽约华人艺术家何怀恩（ChristopherKHo）的第一个博物馆个展，“AlohatotheWorldattheDonHoTerrace”，（在DonHo露台向全世界问候／道别）通过一系列装置艺术品表达了何作为一个移民对于美国社会长期存在的如白人至上、精英阶层、和移民等问题的思考，同时也宣告了他期待在未来返回自己的出生地中国香港的计划。这一想法必将使他在未来能够感受到更多的归属感和安定感，并得以从在美国被归类为的少数族群转变为在香港占人口绝大多数的汉族群。

探索可选择性与可替代性（alternatives）成为何这次个展的一个重要目标。这一点同样体现在今年的9月，何的另一个在香港deSarthe画廊开幕的个展项目“CX”中。“CX”是香港国泰航空在香港、温哥华、纽约三地往返的航班名。何表示，他的朋友艺术评论家MimiWang曾建议他：与其做某一特定国家的公民，不如成为一个跨国界的全球性的世界公民。何以“CX”命名自己的展览也正表达了对成为世界性公民的浓厚兴趣，而他的出生地香港必将成为其中重要的一环。何自己说：“我累了，我已经人到中年，艺术生涯也到了中段，我已经做好成为多数人中一员的准备了。”相较于在美国，一面忍受着川普时代对移民的不公平待遇，一面必须勤勤恳恳地工作并向着以白人为主的社会精英阶层靠拢，不如离开这片以“民主和自由”标榜的世界头号资本主义经济体，因为这些类似福利和权利的设置更多的将移民、少数族裔和有色人种排除在外。

图一、图片由JoeKramm拍摄

图二、图片由JoeKramm拍摄

何首先利用一块38英尺高的横幅（低像素的歪斜的图像来自谷歌软件的街景功能）和酒店名称的标牌将博物馆的室外露台转变为早已不复存在的夏威夷美丽华大酒店（MiramaratWaikiki）的入口（最初由何的外公参与创立）。（图一、图二）横幅上部是中国式屋檐和由意大利工匠模仿敦煌唐代绘画图式制作的马赛克观音菩萨壁画。这两者显示出商业资本早在几十年前就已经巧妙地利用中国及佛教元素来满足西方客户搜寻异国文化和向往东方文化“极乐世界”的心理需求。何在横幅中重新翻制带有中国模式化形象的屋檐，并将其安置在博物馆的西方现代建筑上，这体现了某种多元文化主义（Multiculturalism）。多元文化主义的概念目前多被认为是贬义，但何却它存在某种积极意义，这或许是他在展览中设置有多种族血统的歌手DonHo的原因之一。（何更常常被误认为与DonHo有着某种亲属关系）夏威夷在那个时代被认为是相对较少被资本主义污染的净土，也成为何每次从香港飞往洛杉矶的中途停靠站。那里有着何对于家庭和童年的记忆，更是早期随父母举家移民美国，追求美国梦的重要组成部分。

图三、图片由JoeKramm拍摄

条幅背后安置着两个音响，一个形似灰色的花岗岩石块，另一个像小的矿石。（图三）这两块音像石循环播放着由华人二胡音乐家杨飞飞弹奏的《再见并感谢所有的鱼儿》。这首歌是电影《银河系漫游指南》的主题曲。影片中，海豚对人类照顾和保护地球的能力感到绝望，决意逃往外太空，临走前演唱了此曲。何以海豚自喻，希望在表示谢意的同时，离开早已没有太多留恋的美国。他的这种想法自川普年成功当选后越发强烈。

图四、图片由JoeKramm拍摄

进入馆内，仿照博物馆现存标题中字母样式制作的指示牌“DonHoTerrace”被贴于墙面顶部。（图四）DonHo是一位专注于夏威夷本土的多种族混血歌手，也是美国的退伍老兵。何的身份和经历与DonHo有着许多相似之处。加入DonHo恰恰是何思考跨国界（Transnational）和多元文化主义的体现。DonHo的许多现场表演视频中的观众大部分均为白人，如他的代表作《TinyBubbles》。他悠扬舒缓的歌声总是把夏威夷和这个世界唱成一个平静安宁的理想之地。与DonHo类似的，何作为一个在美国主流艺术圈被认可的艺术家，从某种程度上说，实现了主要与白人精英为伍的美国梦。

图五、图片由JoeKramm拍摄

展览的另一组成部分是一个被放置在楼梯井的装有各种现成品的烟熏树脂玻璃展柜，（图五）展示了何的私人物品、从ebay购买的夏威夷美丽华大酒店的酒店用品（如烟灰缸、客房服务清单、客房门卡、和竹形杯等）（图六）、以及抒情歌手DonHo的唱片和宣传册等。（图七）何在此展较多融入个人生活经历与元素，并试图借此邀请大众来